跨界与融合王斐南与跨界乐团音乐会之聆听印象
2017年11月3日晚,第三届西溪国际艺术节上演了“王斐南与隐形解剖学(Invisible Anatomy)跨界乐团”(以下简称IA)第三场国内巡演音乐会。①所谓“隐形解剖学”是指剖开失误的表层,探索内部的结构和细节。聆听这些作品好似在一个开放的空间中进行无限探索,诸多细节表现就像一节节纽扣连接着音乐整体走向。②打破规则的跨界乐团在各自的创作中使用了大胆的音乐语言,制造出新奇的声响并加以延展、重复、变化……整场音乐会以其独特的创作语言,新锐的音乐风格,大胆的探索精神以及新潮的跨界风格,一场现实世界与隐喻形象的对话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视听印象。
此次音乐会以“变型(Transfigure)”为主题,串联着六部新作:伊恩·戈特利布(lan Gottlieb)的《原型》(Aphelia),本·华莱士(Ben Wallace)的《完美典范》(The Quintessence),丹尼尔·施洛斯伯格(Daniel Schlosberg)的《为你痴狂》(Into You),保罗·克雷克斯(Paul Kerekes)创作的《闪回》(Memory Etude),王斐南(Fay Wang)的《重生》(Dissolution & Enter the Soil)以及布兰顿·兰德尔-迈尔斯(Brendon Randall-Myers)创作的《遗物之山》(Everyday Objects)。这些音乐家们既是创作者同时也是演奏者,他们的音乐创作打破了古典、摇滚与戏剧行为之间的界限,带有明显的跨界实验性质。
一、多元跨界中探索无限可能
这场跨界音乐会结合了灯光影像舞美,在光怪陆离的场景中呈现出一系列多元、跨界、先锋的艺术实践。乐团成员积极探索音乐声响与戏剧表演相融合的可能性,在整体结构中寻找联结视觉与空间组合的最佳范式。乐团成员之一布兰顿在一次采访时谈到:“我们的演出与其说是音乐会,倒更像是剧场作品,我们在剧场空间里移动,用不同方式演奏,互换乐器,从屋顶坠下东西……所以说是混合多媒体的,整合的制作。”③其实这种跨界融合在之前的两场音乐会中都已有所呈现:第一季“体(Body parts)”以人类的身体为主题,用木鱼的敲击声来代表牙齿,用一个合唱团来表现一口牙齿等;第二季以“解(Dissections)”为主题,用六首连续不间断的作品构成,探索物质的内部构造,通过剥离事物的表层,进一步观察事物的细节与属性。
来自洛杉矶的作曲家、大提琴手伊恩·戈特利布在《原型》中选择了许多令人出乎意料的音源,如擦片、演说和轻爵士小片段等,将先锋、爵士与古典风格相融合。音乐中使用的主题反复技法,突显了简约音乐般的风格特性。作品最初,由不断循环的吉他旋律将听众引入飘渺无际的感官空间中,当听众渐渐被单一的音型反复带入既定的音乐氛围时,表演者随即在舞台上开始旋转擦片,由此所产生由远至近的音响效果在舞台上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空间表达,作曲家运用这种“非音乐”性质的音响使听觉与视觉相融合,颇有些偶然音乐的色彩。
本·华莱士将《完美典范》分为3首小品,分别穿插在此次音乐会中,作曲家也将这种拼贴方式比喻为“插播广告”。就作品本身而言,内部融合了多种艺术类型,例如轻爵士旋律、现场演说、人物对白、戏剧表演等颇具行为艺术的方式,呈现出多元跨界的特征。钢琴手丹尼尔·施洛斯伯格在《为你痴狂》中注入了哥特黑金式的音乐元素,作品借助电子音乐与现场乐队相结合的表演形式,音乐表达生动、夸张,人声音域从嘶喊咆哮到温暖吟唱等变化呈现出多元的情感表现。从作品结构与音乐风格的极端转变可以看出,作曲家在多重艺术形式融合的音乐中使用丰富多变的材料控制旋律走向,试图以一种更简洁的织体和引人注目的表达方式感染现场听众。
保罗·克雷克斯的《闪回》混合了引用与拼贴手法。“作品主题来自于上一季的作品《面部测谎仪》(Facial Polygraph)……其中一些片段保留了原始的旋律,但在此基础上改编了节奏和织体并配合交缠叠加的配器效果,就像在重温从前的记忆时零散闪烁又重新组合的画面一样”。④作曲家将这些“内容”材料加以整合,并结合了无调性音乐拉宽不协和音区的表现范围,听众甚至还可以在作品中捕捉到新古典主义的风格特质。另外,作品贯穿始终的人声部分主要由重复的旋律和语词组成,颇具爵士乐风格,大跨度的音高与频繁的节奏变化使音乐进程变得轻松活跃。
二、声景融合的音乐叙述
音乐总是在传达:做出陈述、传递信息、表达情感。⑤在这场音乐会中,创作者们通过声景融合来进行音乐叙述。以《遗物之山》为例,作品以犹太大屠杀时期为背景,以遇害者们死后的遗物为线索进行展开。⑥这部诠释“死而复生”主题的作品就像一条纽带,将历史经历与现实思考联系在一起。初次聆听,虚实、不协和的音响、细碎的复合节奏、阴暗诡秘的氛围等会让聆听者产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整个苦难事件被作曲家布兰顿·兰德尔-迈尔斯融化在所有的音符中,音乐与表演也被赋予了特定的隐喻,声景并存。从某种意义上说,音乐想象在这部作品中多于视觉聚焦,场景也被作曲家赋予特殊的含义。例如在“遗物之山”的场景中,音乐叙述不以战争为中心,只针对战后遗留的刻录机、军鼓、镲片等日常物件进行抽象描绘。布兰顿在该作中打破规则的节奏模式,扩大音区范围,甚至改变了乐器音响的表现形式,使整部作品听来不单只是对于事件的表层叙述。例如在毫无预见的音乐初始,作曲家设置了“吟唱吉他”的形式,即通过人声直接震动吉他箱体,声音传至效果器塑造出空灵、虚幻的音响效果,增强了人物事件的音乐表现力。声景结合的演出很容易将听者带入追念的氛围,人声演唱部分由王斐南担任,她曾表示在演唱这部作品时会哽咽。强烈的音乐感染和直接的视觉表达使这部作品充满着情感力量。
文章来源:《中国临床解剖学杂志》 网址: http://www.zglcjpxzz.cn/qikandaodu/2021/0321/400.html